本帖最后由 刘频 于 2016-9-30 20:41 编辑
哈瓦那雪茄
在加勒比海地区的晚霞里 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支雪茄,他就是铜像和大理石雕塑 这让我想到一枚1962年瞄准帝国主义的导弹 另一个人呢,在何塞·马蒂国际机场,湿漉漉的停机坪 撑着一把伞,带着签名本 冒着雨欢迎奥巴马。哦,是黑人奥巴马,还有他老婆
广场的甜雨水给教堂带来糖尿病。一支纯正的 手工哈瓦那雪茄,在旧城堡的骑士嘴巴里燃烧 那是 一门歌唱美洲新大陆的加农炮。可以给我干邑白兰地吗 我要继续唱那首歌啊——《要古巴,不要美国佬》 这对于一支哈瓦那雪茄来说,是一根致命的火柴
我曾经诅咒佛罗里达半岛患上肺癌,它用美国之音 隔海嗅闻着古巴人民身上难闻的烟草味 但一个来自东方社会主义国度的游客,也许 当腰间绑着卡斯特罗的武装皮带和手枪,或者 头戴一顶切·格瓦拉的贝雷帽,我才能 骂出一句拉美式的脏话,抽出一支哈瓦那雪茄地道的味道
那是儿童时代,我在防空洞被阶级斗争培养的味道 但现在,一个习惯反抗的古巴开始实行禁烟令 在博物馆里,我该喊出一句什么样的口号,露出什么样的牙齿 才能与一个鳄鱼版图形状的国家对称 亲爱的古巴同志们,不要给我纪念碑,也不能给我辣美女 我只要一支老火车头一样冒烟的哈瓦那雪茄
我注定避不开这些美国人,俄罗斯人,波兰人 我们用不同的抽烟姿势,抽一个牌子的哈瓦那雪茄 我记不得是在哪一个雨声模糊的吸烟区了。那时 我们望着哈瓦那雪茄沉默的阴影。不同国籍浓烈的烟雾 绞缠着,混着合,变形着,在古巴咳嗽的肺叶中飘散
啊朋友再见
南斯拉夫,请给我一座被炸断的大桥 被炸断依然坚挺的南欧阴茎。哦,铁托元帅 我举起了一个五金工匠的意志
不要让人民老在一部旧电影里,兀自躲雨 尽管我只是配角。纳粹军官的手仍指着山下的 萨拉热窝城
“大地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 是谁在为德寇生锈的坦克配乐,鼓舞它们前进 太久了,瓦尔特,请给我分配一群敌人 去死,去燃烧,然后去配一副红框眼镜
我要做一个送报纸的人,搬走老城的教堂 我用卡宾枪挑衅爱,挑衅一个人的世界地图 我的耐克鞋,迎合了一个民粹主义工程师的 图纸和炸药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 离开波黑首都时,我习惯吃这支老掉牙的歌子
在巴什察尔希亚街区的店铺 我很容易和新生的党卫军混淆起来 当我用人民币兑换成美元,用美元兑换成波黑马克
但我的一块老牌社会主义的手表 指针对准了瓦尔特掐算的时间,一座 南斯拉夫大桥——2016年再次爆炸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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