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与人对视的麋鹿》

简易

——题记：麋鹿，俗称四不像，中国古代传说中视为神兽，曾被西洋人掳去，野生麋鹿已经绝迹。江苏盐城滨海滩涂现建有一座半野生麋鹿园。

独自驱车，仅仅

一个目标

海边聚居着麋鹿

按限行的高速在高速中穿行

终于摆脱了车流和服务区

绿化带、高压线、风车

成为最后的向导

一块突兀的指示牌

方向箭头，扭曲着指向上方

让人想像

那里是天堂

一只麋鹿凸雕在指示牌上

斜着向上跳起

定格成永不堕落的身姿

有海鸥从头顶飞过

四周呈现出空灵的神秘

与麋鹿的传说有点贴近

蛮荒

才能匹配古老，才能孕育

神性

一次冲动的抵达

完成了难得的不虚此行

依照人为设计的规则，买通

可以进入的通道

我省略所有累赘的细节

一群类野生的麋鹿

很快切入视野

带着它们性感的气味

在膻臊的树林间悠游，拒绝

与人交流

一对夫妇扔下一根胡罗卜

红扑扑的，像心怀叵测的勾引

你迈着西洋绅士的步态

独自离开鹿群

观光车停下来，人们愿意等待

你径自走向观光车

那只胡罗卜赤裸着躺在阳光下

成为了一个笑话

你伫立在观光车窗口

高傲的头颅上残留着被割掉鹿角后的

角根

你褐色水晶一样的眼神

透视出穿越时空的悲悯

我屏住呼吸，凝视你

你应该只与我一个人在对视

我们竟然各自泪水充盈

最终失去耐心的是观光人

在一遍失望的嘲笑中离开

回望时，你昂首

目送我们远去

绕过那片树林，前面人声喧哗

导游在大声宣讲关于麋鹿的历史

以及与人类的关系

我很想问问所有人，是否

与麋鹿有过对视

神，总是超出我们的理解力

愿人们放下从大自然手中抢夺的权杖
闭上自以为是的眼睛
用心聆听一次神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