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的妩媚转述给别人听

程志强

将夜的妩媚转述给别人听

1.惯性

一声尖叫，在泥潭里扑腾着，

城市的尾巴像饥饿的街道。

人们行色匆匆，像急着滚下山的土豆，

天暗了，再普通不过的修辞，

成为渐渐腐烂的把柄。

山顶公园只剩下光秃秃的脑瓜，

泛白的小路，像挽联，

谁为树杈穿上了大裤头？

孩子们跳着，唱着，

被惯性铸成了三角形的鸟儿。

离家出走的人，回来时，

被当做了疲惫的核桃，

咕咚，咕咚，月亮也被囫囵吞下。

一束光剥离了土豆身上的泥土。

2.晕眩

喧嚣，天空晕眩，

正午的阳光扒光了衣服，

理性在躲避。

想哭，也想笑，放肆的风，

像刽子手的吆喝。

楼房的小腿，白皙，

月季花开了吗？时间是荒芜的。

能量的周围布满了灰尘，

鸟叫，嘶哑的河水像死亡的聚集。

枯涩的巢穴，渺小，

光阴患了热病，闭目养神，

疼痛在体内念经。

3.将夜的妩媚转述给别人听

手，大胆极了。

遥相呼应的灯火在夜色深处闪烁，

像永不缺席的约定。

积雪装作动物们的叫声，

影子超相反的方向奔跑。

呼吸几乎被截断，

埋在泥土里的鱼翻身，

像荒凉而又无休止的语言。

赞美消失了的事物，

一场雪在黎明时，施展法术，

将夜的妩媚转述给别人听。

风，什么也没有抓住，

脚步慢下来，有一种粘稠的牵绊，

在两枚结局之间徘徊不已。

树木被掏空了，

一副棺材又长成了大树。

4.水声不大

楼道里的寂静，包含了必要的辽阔，

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履历表中的那些单位和职务，

抄近道了吗？鬼才知道，

坐在汽车的旁边像街边的商铺，

从早到晚红着眼，想象私底下四处蔓延。

读史者，再也不用担心乱象，

石头是提前安排好的，

水声不大，能乱人心扉便足矣。

国道的拉链将两个世界缝合，

落日和逃课的学生相似，

不激发想象，谁也搬不走原委。

5.反讽

灯，是深夜的反讽。

传说中的江水，

比现实的思潮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牧人骑马，鸟鸣淅淅沥沥，

落日在赶赴一场宴会。

渐行渐远渐无书。高原的记忆，

被挥霍一空，依旧是怒水不可遏制的本性。

第一枚落叶虚构了好端端的秋天，

在水面上涂抹，不会遗忘住在桥洞里的流浪者。

环卫工人将灯光归拢，

微茫难测，巨大的钢铁雕像汗流浃背。

只要有窸窣之声，就会有人来。

6.来到结尾之处

天空，消瘦如一条线，

把唯一的文字劈开，

涌起波浪，安放流水和躺在河滩上

休息的一段历史。

在潺潺声响里隐姓埋名，

水花将石块推走，无法挽留一个人。

那一份份欠缺，前赴后继，

远方的好故事来到结尾之处，

用沉默打理自己的羽毛。

周遭的喧嚣像一个巨大的磁场，

把天空的剑吸过来，

把裂纹搜集到空无一物的派头中。

老实人像废墟，见解的深度，

瘫坐在大雨的前兆里。

被豢养的山丘从白天嬉戏到黑夜，

脊背在转述中示弱。

海绵_体

线性思维，坐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