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五首

杨四五

◆佛灯

除开父母祖宗，我也曾在它的面前磕头
我也曾在它面前
仰望硕大的身躯，冰冷的双眼

2011年。我在大殿门外徘徊了很久
2014年。我还是没有进去
我从绵阳走到永康
从永康回到绵阳
几年间，发生了很多事

我享受着无边无际的孤独，也享受着无边无际的快乐
佛灯，依然暗沉沉地，照亮着小小天地
我在外面的世界，放眼便是流动的朗朗乾坤


◆俯视

俯视必然具有居高临下的条件
比如九楼
阳台转动的瞳孔

比如九楼之下，大大小小的植物
比如他关注的人
在亮色中燃烧，摘除卷曲的头发

他听不见他的抗争或者
沉醉其间的快感。九楼之下
所有生灵都有容易忽略的细节

这正是他想要的：
身体拥有移动与仰望的本能
眼睛挂在高处，构成吞食一切的窗口


◆灯塔

众人死后，他获得了更多的赞美
他从人群层叠的影子
投射出自己

在东方，或是西方
都有具体的实物与之匹配
夜色中，他是孤独的
他掌控着一只船队的方向
和一群反抗者的命运

他曾望向草木焚毁的地方
流下浑浊的泪水
他曾在弹片与灰烬的边缘
找到残缺的身躯

他只是望望。硝烟与浪潮总会平息
死去的人们总会平息
夜色中，他是孤独的
他的眼球也是孤独的

他本是长昼遗失的一部分
却在众人的赞美之前，做过嗜杀的傀儡


◆风

台阶上的风，更为纯粹
冷就是冷
凉就是凉

如果台阶上的风空荡荡的
台下无人鼓掌

风将裹在我的身上
风是一只越来越小的布袋

风扎紧口子
我蜷缩其中却不得而知
我习惯风的厚度
和风留下的语言

如果风与我远离
我将掏空我的一切
如果我远离了风
我会难过一阵子

如果我远离了风，我会看见风的形状
——风，从来都是空荡荡的
风在我们之间，来来去去


◆山夜

鲜嫩的枝花更易被人采摘
牛脚踩过的
庄稼，更易引来人迹

山顶上，他宽松的裤筒里
藏着一根粗大的阴茎

他的脚下，土地庙无人祭拜
他的脚下
炊烟仿佛一位潮湿的少女

房屋被树木隐藏
牛圈被树木隐藏
夜晚扑面而来
无人听见鞭子的声息

2017年12月 于浙江永康

杨四五

烦了 发表于 2018-1-3 00:17
5首大法，秒杀很多人。

五首大法好！

烦了

5首大法，秒杀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