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练习

还叫悟空

《赞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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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没几天，小区的树都开花了
梨花是白的
桃花是红的
杏花红中带白
叫不上名字的
也大多是
这几种颜色
我和儿子
在树下走
谁也没说话
他的背包比我的
要重一些
但一直走在前面
他踩过的落花
我接着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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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削的少年，背影孤单，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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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儿子在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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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你见过大海，还在滩涂上捉过螃蟹
每一波涌来的浪
都让你惊叫着跑开
浪退去
你又下到水里
并招呼我
爸爸快来
这儿有一个螃蟹
那时你才四五岁
也可能五六岁
小脸被太阳晒得通红
小眼眯得像条线
几只海鸥
对你产生了兴趣
一再尖叫着俯冲下来
那时我没顾得上
这其中的隐喻
我的注意力，正被一群歌唱的海豚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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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房间儿子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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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山丘
虽然已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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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间里
儿子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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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山丘
才发现无人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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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间里
儿子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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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的少年
嗓子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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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得很动情
好像已预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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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暮年
隔着两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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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句歌词
听来都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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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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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过半年和尚，在藏区流浪过一年，打过几年工
其间谈过几次恋爱
离家十年后
三十出头的冯青春
回到秦岭深处的漩涡镇
准备开一家鞋店
一连几天
在网上晒他的店面
装门头了
整鞋柜了
刷墙了
安吊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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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说，他长得不好看，要请一个漂亮的女店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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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青春的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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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青春说，要在漩涡镇搞个诗会
从西安到汉阴
越秦岭4小时
转车到漩涡镇
翻凤凰山2小时
从济宁到西安
要坐一夜火车
不为别的
就为这么远的路
我也要去
这一路上定能看到
数不清的星星
试图撞向
一口苍白的大钟
而那钟声
直到冯青春看见我时，才会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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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春的第一场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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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真大，打得前阳台的窗子啪啪响，打得后阳台的窗子啪啪响
打得门啪啪响
乔小慧在客厅里
走来走去
一道闪电
猛地炸响
把客厅照得雪亮
也好像
在同一瞬间
剥光了她的衣服
她立马定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在第一时间捂紧了，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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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交换了一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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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下起雨来了。山上，阳光明媚。山下，白茫茫的。
我和乔小慧，躲在一棵香樟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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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我身后，手搭在我肩上，脸蹭着我耳朵，腿顶着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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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的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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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岁那年，齐白石已经老糊涂了
一天晌午
他摊开一张宣纸
用淡墨画了一个葫芦
端详一阵儿
又用浓墨补了几片叶子
不过怎么看都像葫芦
接下来
他用枯墨画藤
几根弯曲的线条
看起来也像葫芦
最后题款
还把名字写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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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他把笔一丢，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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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材于王鲁湘的文章《齐白石的最后一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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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济宁到邹城的大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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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坐好后，扫视了一圈
忽然眼睛一亮
魏老师，还认得我不
背后传来
一个老女人的声音
不好意思
赵老师，是你呀
你这是干啥去
我去邹城见个朋友
十几年没见面了
住院了
估计没几天活头了
嗯，见见好
咱那一辈人
走了不少了
赵新胜你还记得吧
年前走了
冠心病
一会儿功夫
他们提到七八个
死人的名字
一阵沉默之后
老头又扭过头来
李树梅也走了
在北京走的
噢。我也听说了
多好一个人
当年咱们学校
就数她最漂亮了
好像你还追过她
老头呵呵一笑
不是好像追过，是真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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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顶上拉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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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面，是一团团涌动的乌云
其下是翻滚的雾气
以及一个被雾气包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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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看到不到琴
只看到他，在剧烈地抽动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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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木齐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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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里的电线上挂着一条裤子，一件童衫，一个乳罩
中年男人边走边拍，给那乳罩来了个特写
衬有点厚，尺寸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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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斜对过是伊朗大使馆
往前走百十米，就是美国大使馆
各自的院墙里，白玉兰和梧桐，都开着挺好看的花儿

纳兰寻欢

问好大师兄！

泥土的声音

学习了！

如此尔

给孩子的那几个，看着揪心，愿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