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的喉管深处

程志强

季节的喉管深处

1.鸟

鸟的脖子又被喷上红漆

一股水，流出一连串的突发事件

山顶的碉楼，在湖边醒来

粘贴心事沉重的鸟群

邻居家的门，突然跪地

用骨骼冲撞了幻觉，一阵风出卖了体温

我们置换彼此的心跳和命运

所到之处，升腾无数的柔情蜜意

鸟下蛋的瞬间，落日涨红了

一个沉寂的冬季

2.虚火

眼前陈列着更多的空间

泥土怀揣一腔虚火

树叶梦呓般在楼房的额头翻飞

他从天赋中走出，把自己绑架成一个弱势群体

没有此刻和彼处的完美

真理的毛发和他的想象简直无法相比

“面孔，正处于建设的关键阶段。”

但他的出生地

已经出现了暗黄色的裂痕

3.季节的喉管深处

季节的喉管深处繁殖穿旧的衣衫

恐惧挟持彳亍的美

谁能料想，鸟雀和空气的摩擦声划开了

清朝的考场

远远地退后，街道从体内

抽出鲜艳的筋骨

河床被排斥到建设路延伸不到的地方

像一首诗。救赎了本性

思想和落日出现交集，在一张宣纸的血液中

惦念着草木和草木心中的北风

4.钟声

曾经的冰天雪地

石头深刻地站在晦暗的身世中

眼线里的钟声，被过滤了

一遍又一遍——汽车尾灯划过街道的视野

手指在半空指教，面色乌黑的人

在排毒。一股腐朽气息

沉浸在比死亡还长久的信念里

你我的寒暄纹饰了树干最粗壮的部分

情绪卷曲，窗帘上住满了人

用钟声敲响钟声

5.讲究

卯榫讲究合缝

市场有市场的生存哲学

石头被搜刮成周遭的荒芜和游走于内心的一把剑

时光停滞。树木毫无顾忌

在仰望和惊叹的眼神里栽种传统

收获穿越地狱的速度

星星聚集在半山腰

阻止天空在泥土松懈的时候如扣帽般

扣下一口棺材

刨榛顶着刨铁，再聚首

是一群混淆了阴阳两界的看客

6.草拟

原本以为，雷声只是骗人的，

好比堆积在心底的闪光点，

浸洇了灵魂的配件。

风声，坚持各走各的道；

分明是要从云朵的背后，

挣扎着探出头来，

用儿童的手段铲除陈年旧疾。

雾霾在一本书中打开，

囊括着皇帝和无数的子民。

河床上，重臣们在草拟一道圣旨——

水在天上流，云在水中游。

秋风，荒芜了一截铁，

人间疾苦成为墓穴里的摆设。

白鹭站在后备箱上，

一头栽进了欲望的下水道。

回到本初，原罪的手，

仍在撕扯谜团，

抑或是真理真的走错了门。

湖泊陷入焦渴的未来，

我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像晨曦交代了镜子的来龙去脉，

苟且的刀刃洋溢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