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丫间的空白被一只鸟的形象填补

程志强

枝丫间的空白被一只鸟的形象填补

1.鸟瞰琐碎的想象

一步之遥，水库的利爪再长一点儿，

就能够到我们的底细了。

漆黑的心境，留在了暴雨的好胃口里，

像一只被我们娇生惯养的猛虎。

天空是棕色的，无法揣测真正的黑，

暗淡的锅炉拎着空空的暖水瓶。

多少个时辰被压抑着，树叶的意识模糊，

梦里的婚事，越来越干瘪。

一块红布张大了嘴，时间下沉，

触底——我们坐在最好的楼层，

鸟瞰琐碎的想象。红得发紫的实木门，

半掩着一段忽明忽暗的时光，

我们的脚步，在半空中漂浮着。

2.糊涂的现状

糊涂的现状，像沼泽的身不由己，

风抚摸着光秃秃的山丘。

三朵云站在时间的头顶大声地争吵，

那些街道是发黑的鱼刺儿。

周围的居民像含泪的贝壳，

亢奋的树枝挥将白色的墙壁刷黑，

雾霾安慰着车流的呻吟声，

枝丫间的空白被一只鸟的形象填补。

红绿灯用三把刀切割了拥堵，

有人从时代的紧张感里，

抽出了几滴血。将花朵栽种在胸口，

付出更大的代价照耀呆滞的双眼。

屁股还没暖热，乌鸦已经熟睡，

月光拮据，夜空被一阵鼾声追逐着。

3.不能太轻巧了

多了好，杂了更有说辞。

风要论斤卖，寂寞要攀扯上吨，

不能太轻巧了。

末日的问候似乎与尘世相反，

溪水奔丧。被叮嘱的事情，

从斜坡上冲了下来。

虫子在灼热里张牙舞爪，

看不见的枝条，抽打着瓶瓶罐罐，

想起岁末的闲言碎语。

墙角的农具在哭，

阳光就在外面，近在咫尺，

懒人的往事被引爆。

4.一股香气携带着一朵花

只闻其声……

似乎，经验留下的线条尚未消失，

背景忘记了时辰。

被阐释的水，

在寂寞里获得了荣耀，

缺口是光滑的。

时间冲走了影子。

多年前，大笑的木屑成全了我；

一股香气携带着一朵花。

灰尘不可理喻。

头顶的云彩不停地闪烁，

车票被攥出了汗。

5.固守最初的颜色

发霉的草垛

内心住着一枚太阳

只是花，不是花里胡哨的外表

声音紧贴触觉的耳畔

袖口绾起，什么也打听不到

一滴露珠在脸颊上劳作

背后的世界空空如也

廊桥过渡到了一条石子小路上

风轻巧地吹了一遍

又一遍……那些渔网

网不到任何的欲望

固守最初的颜色

慷慨，悲悯，像一场梦

像温暖的双手

抱紧了渐行渐远的背影

6.探测生活的死穴

雨在斜坡上追逐，

雾气吞噬着浓稠的灯红酒绿。

时不时打嗝，灰色的建筑像往年的旧事，

日记被取消了。水面上的道场，

不停地起伏，炫耀着罕见的技巧。

万事万物烂醉如泥，

建设街的商铺耳根清净。

不远处，医院被一群丧失了表情的人抬着，

赶赴另一个现场。几枚红色的数字，

弓着脊背，探测生活的死穴。

八年过去了，脚步依然漫不经心，

省会的手术越来越沉重。

雨沿着楼外的黄色管道往下爬，

很多人被吸到了高处。

窗户嘟囔着，疼痛在房间里翻跟头。

笑声慢慢地氧化，

稍一触碰，就彻底地碎了。